“我想你应该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。你应该明白生命中那些个慷慨激昂都是有限度的。”指尖的烟贴上嘴唇，他轻吻一口。烟便在这方空间这方时间内弥散，它显得那样的肆无忌惮，仿佛燃烧着某些高于生命的东西。
“它并非盈虚如月，它只有那么点，用完就没了。”
唇间呼出一阵烟雾，腾腾而起，身子也自然地隐伏其中，像森林中的一只兽。看不见他的眸子，却能想见笼于眼帘翳一般的烟，这烟渐渐散开的时候，又听见他说：
“况且究竟有些什么结果，你我早就应该看清了吧？”他拖长音调，又咯咯地笑起来，而后是剧烈的咳嗽，像要咳出肺部那些烟尘里裹挟的岁月。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，夹着烟斜靠在阳台上，望着天。
燃烧的烟头上一丝虚幻的烟袅袅，望着它无忧似的上升，上升，然后溶于虚无，之后又是一次愉悦的上升。就这样愣愣地出神，出神，心底升起些莫名的情绪。烟燃烧的是什么？那火光中的炽热是胸中氤氲的赤诚？抑或是别的什么？不知道，你不知道，因为你从未品尝过烟。你讨厌烟味。那是一种慵懒至漠然的味道。
火光燃尽，他把烟头摁在了阳台上的空盆栽里。弹弹衣服，不紧不慢地拉开了门。你两瓣嘴皮忽然蹦出这样的声音：
“我从未害怕他们消失殆尽。我没必要吝啬。只是很多时候，我觉得它们付出的不值。也或许，你的，我的，大家的，所有人的辗转反侧都不值一提。”
他长久地站在门口，没有说话。
门被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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